方言与美食（音频）丨竹山豆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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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竹山话】

竹山豆渣

在竹山，豆渣特指豆渣粥。原来我指望豆渣是竹山才有的特色美食，后来百度一看，哈了喂，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豆渣的信息，不光有豆渣粥，还有豆渣饼儿，还有豆渣面儿、豆渣发糕。

豆渣，豆渣，听名字都晓得，是黄豆身上最无用的那一部分，就跟人渣、学渣是差不多的意思。但是现在人们也发现，黄豆中的一部分营养也存在于豆渣里头。现在打豆渣都是用机器打，产量大，速度快，接豆渣的桶里一会儿就堆得像小山一样。小时候儿，大概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儿，豆渣却不是那样打的。我原先在外婆家看到过打豆渣的过程：外婆清早起来，去抓一把黄豆，放到瓢里头，瓢里头舀上水，然后放在那儿等黄豆泡胀，然后倒进小石磨眼儿里，用手握住磨推一圈圈儿推着石磨转圈儿，并时不时往磨眼儿里添点儿水，然后就看见白色的糊糊儿状的豆渣从两个磨盘儿之间的缝缝儿里流出来，外婆就拿一个盆儿放在石磨下头，里头慢慢儿就有好多豆渣了。推石磨转圈儿是个苦力活，石磨重不说，而且豆渣的产量还不高，后来的人就把那石磨卸下来放在墙角儿不用了。

再说豆渣磨出来以后，放在锅里头添上水开始煮，煮豆渣的锅也是有讲究的，非得要农村的那种柴火灶，柴火灶火大、锅大，煮出来的豆渣喷香喷香的。等豆渣煮熟以后，可以在锅里头放点米或者清菜叶儿，盖上锅盖继续煮，这时候就会听见锅里叽叽咕咕的叫声，过了一小会儿，就可以舀进每个人的碗里头了，这样的豆渣粥，比外面的豆渣粥要稠很多，在碗里堆积起来，还冒着烟，滚烫滚烫的，豆渣的香味和柴火味混合在一起儿，就感觉到了浓厚的烟火气儿。吃豆渣不需要啥得菜，只要两样东西：腌的酸萝卜缨儿和把红辣子剁碎做成的辣椒酱。我往往是夹上一筷子酸萝卜缨儿铺在豆渣上面，在淋上一些红色的辣椒酱，然后夹起一大坨豆渣送到嘴里，那感觉简直爽极了，滚烫的豆渣和凉凉儿的、酸酸儿的、辣辣儿的佐菜混合在一起儿，人就知足了。

书上说黄豆富蛋白质，豆渣从黄豆来，自然也有这些营养成分儿，豆渣本来用来喂猪，现在不同了，人们都讲究吃粗粮，豆渣也就成了人们喜欢的食物。

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很少吃豆渣了，上了大学之后在外地，吃豆渣的机会就更少了，竹山的大街小巷都有卖豆渣的小餐馆儿，每回放假回来的第一天早晨，早餐肯定是豆渣，坐在充满乡音的餐馆儿里，吃着一大碗稠干干的豆渣，都会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好像原来的一切都还没变样儿。

(张伟，湖北竹山人，西华师范大学学生)

方言点：湖北竹山县宝丰镇

图文编辑：廖小曼

责任总编辑：老甘